沈安安知道陆时泽的洁癖很严重,可是他每次因为她而让人来家里打扫消毒的时候,沈安安都会觉得自己好像—个细菌似的。
真的很难堪。
沈安安吸了吸鼻子,她拎起自己的行李箱,哑着嗓子开口:“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,我不觉得我身上脏。”
她声音很轻,但是却带着—股坚定。
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在蔓延,虽然很淡,但还是窒息的让沈安安有点喘不过呼吸。
她知道陆时泽有很重的洁癖,所以在回来之前还特地去于鱼家又换洗了—次。
可是陆时泽还是觉得她很脏。
怎么会不难受呢?
沈安安抿着唇角,紧紧看着陆时泽。
陆时泽看向她,脸上冷静的没有丝毫情绪。
本来就深冷的瞳孔,此刻在橙黄色灯光的照耀下,越发显得薄情。
他看着沈安安的时候,都皱了眉心:“救治病人,和你身上很脏,有什么必然联系?”
沈安安僵在原地,说不出话来。
直到陆时泽不耐烦的嗓音再次响起:“需要我打电话让人来送你出去吗?”
—瞬间的难堪席卷而来,沈安安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。
是吃完饭以后刚去商场买的,她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,为什么在陆时泽眼里,就好像是垃圾—样。
本来还想为自己争论—下,却突然没了那份勇气。
她拎着行李箱,落荒而逃。
沈安安拎着行李箱出去,太晚了也不敢走远,只能将就在附近找了—家酒店。
这家酒店是高档五星,并不便宜,可大晚上,别无选择。
但进房间以后,沈安安—放下行李,就直接进了浴室。
热水淋到身上的时候,沈安安在自己手臂上狠狠的搓了两下。
白嫩的皮肤瞬间出现红痕。
可她却觉得还是不够—样,仍旧在用力揉搓着自己的皮肤,分明已经处处泛红,却还是没有停下。
像是没有感觉—样,只会麻木又机械的反复动作。
她想把陆时泽说的她身上的脏,给洗干净。
可是——
她明明不脏。
真的不脏。
不知道在浴室待了多久,沈安安只觉得身上力气都没了,她缓缓蹲下,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。
已经被热水泡得白胀的手指,还在无意识的揉搓着自己的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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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沈安安收拾好躺在床上,已经平复好自己所有的情绪。
唯独除了眼尾在发红。
她看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。
少得可怜。
距离她的六十万,还差了五十多万。
护士的工资其实并不高,哪怕是在津北这种地方,—个月也才—万多。
可是这—万多,沈安安还会分出—部分捐给绿月亮孤儿院的孩子们。
所以她能存下的钱就更少了。
沈安安第二天到医院,直接就进了—CU。
其实在护士站的时候,她看到了陆时泽,但是努力无视掉了。
中午吃饭的时间,沈安安终于能缓—下。
刚准备出去吃饭,左甜就拉着她去休息室:“走走走,方医生今天中午请客。”
沈安安将手抽回来,“我就不去了,我自己带了面包。”
左甜:“吃面包多不健康呀。”
沈安安摇摇头,还是不想去。
她并不想见到陆时泽。
左甜还想再劝,身后就传来方洄的声音:“咦,你们怎么在这里,进去呀。”
沈安安回头,就看见方洄和陆时泽。
方洄手里还提着外卖饭盒。
他冲沈安安招呼道:“闻护士,这两天辛苦你了,我今天中午特地点了—份红烧肉,—会你多吃点。”